原文 李子暘　　

《古典自由主义：入门读物》读书笔记之六

　　米尔顿·弗里德曼是最重要的自由主义市场派经济学家之一，大半生致力于反对※※规模的扩张，但有些令人尴尬的是，现在我们熟知的、很有利于大※※的预扣所得税制度却是他老人家发明的。

　　二战中，弗里德曼是美国财政部的顾问，为了帮助美国※※扩大税收，弗里德曼设计了预扣所得税制度，在人们拿到自己的收入之前，※※就通过公司账户等渠道拿走了税款。预扣所得税制度实在是一个很厉害的招数，有效地帮助美国※※从纳税人那里得到了更多的钱。这个制度还有一个格外厉害之处。以往，人们都是在拿到收入以后，去※※那里报税。这样，人们对自己要把多少钱交给※※，对于※※从自己这里拿走了多少钱，自然有着清晰直接的感受。而自从有了预扣制度，人们渐渐对自己交了多少税款就不那么清楚了。这种不清楚的局面，对※※显然是有利的。混水才能摸鱼。

　　※※当然是靠纳税人养活的，他们的每一分钱都来自生产者。但※※提供的服务或者回报，并不见得配得上他们拿走的钱。纳税人因此会对※※有所不满。这种不满会形成对※※扩大敛财规模的阻碍。不管※※是不是人※※举产生的，民众对※※敛财的抱怨都会形成政治压力。专制国家往往轻徭薄赋，原因就在这里。政治压力并不因为专制就不复存在了。

　　当看到或者预见到人们会不满时，理论上※※可以有两种对策，一是强化意识形态宣传，扩大※※的合法性，鼓吹※※的神圣性和※※聚财的正当性。这一招在有些国家很好用。这些国家的人民往往缺乏对※※的警惕和提防。但在有些国家，人民对※※很警惕，舆论对※※任何企图扩大敛财的举动都评头论足。这时，※※就会采取另一种对策，那就是变换手法，隐蔽地敛财。

　　※※常用的手法有哪些呢？

　　一个世纪以前，一些意大利学者深入研究了※※的规律，其中一位，Amicare Puviani，总结了※※会采用的十一种办法：

一、 使用间接税而不是直接税，把税收藏在商品价格背后；

二、 通货膨胀。国家通过通胀减少每个人现金的价值；

三、 借款。通过※※债还推迟必要的征税；

四、 礼品与奢侈品税。这是对接受礼品或者购买一些特殊的商品征收的税种，这可以减轻人们对征税的怒气；

五、 “临时”税。不知为何，当紧急状况消失的时候，临时税从来也不取消；

六、 为缓和社会冲突而征税。主要通过对那些不受欢迎的群体征高额税收，例如对富人、吸烟者或者获得暴利和意外收入的人；

七、 威胁如果减税就会产生社会崩溃或者减少垄断性的※※服务；

八、 提高总体税收负担的时候，故意让营业税或所得税一较小的累进额度逐渐递增，而不是在一年当中突然增加；

九、 对那些实现无法预测自己税负的人征税，这样就让纳税人无法知道他付了多少税；

十、 让预算变得复杂无比，超出公众的理解能力，以掩盖预算的炮制过程；

十一、 使用通用的开支名称，如“教育”“国防”等等，让外面的人难以评估预算的各个部分。

美国人对这个清单的评价是：美国※※使用了所有这些手段。其他国家也不例外。而我的评价是，在这个单子上，还可以加上一些二十世纪以来※※隐蔽敛财的新发明，比如预扣税制度，通过建立福利保障体系来敛财，声称可以挽救经济危机、实现经济发展而收税，为了减少社会不公平而收税，为了环境保护而收税……总之，每一种人们对※※提出的要求，都会转化为一种敛财的手段。既然这些要求是人们提出的，那么为此而敛财也就名正言顺了。于是，专制暴政的※※都做不到的事情，都无法实施的敛财规模，在问责※※的声音中，打着为人民的旗号，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了。他们不但聚敛了空前的财富，还得到了无数的掌声和喝彩。

　　识别这些隐蔽的手段有用吗？即使你明知道这些手段的存在，你不是还要照旧乖乖地交钱吗？确实如此，但如果我们知道了其中的隐蔽之处，至少可以剥去附着在上面的正当性和神圣性。在我们这个国家，这种正当性和神圣性是※※越来越大、越来越贪婪的最坚实的支持基础。这一点尤为令人可叹。

公私合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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