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远方唱自己的歌
                                  ——写给艺术家王豫明
                                                           •慕容拖鞋•

   有些人独坐于世
   
   只为把红尘坐成淡粉
   
   花开只与花落有关
   
   心情一片古典
   
   那时另一些事物飘落在窗前
   
   就此模糊了一生的视线
          
                  ——林东威《内心的雪景》

                             一
  

        一条巨蟒样的铁链咬拽住夜幕下即倾之厦，空气粗粝地令人喘不过气来 ,温暖因为此刻的诡异而呈现出几分苍凉。立交桥上,几个旅人样子的男女看着拔地而起的楼盘出神。电线杆和烟囱在潮湿的妄想中密谋着偷欢的话题，夜的呼吸一开始，空间盲动起来。田野里，生火取暖的人打着哈欠尽力煺出早起的倦意，戴头盔男子咚咚咚的三轮车响打破了晨的静谧，而他随意一瞥，眼神竞犀利地像一道极光。一尊尊佛以标准像的庄严凝神注视着驿动的苍生。浚县社火动静起来，小县城鬼魅妖艳，胡同里不时窜出几个妆扮过的半大小子和丫头片子，锣鼓声、锁呐声、鞭炮声、歌舞表演的舞曲声持续到最后几盏灯灭。观望社火的民众，神通各显，东倚西靠，墙上、树下、土堆子、麦秸垛、断桥上统统成为临时观礼台。向日葵在晋西北苦夏烈日的烘烤与炙热季风的扫荡中苟延残喘，黄土高原特有的直扑愣噔长相怪异的杨树在视野的至高点嘲讽着即将衰败的荷，蛐蛐停止啾鸣，麻雀飞入穴巢，蒲公英打点好行囊等待它最信赖的那阵风。大地慌神，空气缄默，时间和空间在太阳地默许下慌忙凝固，像琥珀里那个莽撞而又幸运的虫子，以自我的亡定格为一种永恒。这是王豫明《慌神的都市》、《早晚》、《色彩浚县》、《黑白山西》等作品里的几个画面。

                                二

       我的叙述从《早晚》开始。我固执地认为，《早晚》是王豫明影像的一个高峰。《早晚》里蕴含的宿命感令人心碎。荣耀吗？早晚会衰败。青春吗？早晚会老去。权力吗？早晚会易主。金钱吗？早晚会入土。贫穷吗？早晚会富足。卑微吗？早晚会显达。柔弱吗？早晚会强大。凡世这一切的一切，早晚都要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日 月是百代的过客，去而复来的年年岁岁也是旅人。每一个生命都是一次旅行，在无限长的时光之河里，显得潺弱无力，每一个生命又都是无限蓬勃的，坚毅的，不容小觑的。当生命在一次次旅行的起点与终点绽放或凋敝时，那就是生命本身最强的大。《早晚》是梦魇里的金色蔷薇，那些阴郁柔靡而又绚丽动人的影像像涂上蜜糖的针，甜蜜而内伤。初次看到《早晚》时的震憾在多年后我依然记忆犹新。温暖和着苦涩，压抑和着快感，不安、不祥、不确定、不可名状和着焦急、焦虑、焦灼让你不忍停下观看的流水，焦渴等待下一幅影像沓来。看完整组作品我甚至不能正常呼吸、正常思考，关于影像所有的惯常、规则，关于中原庙会所有的视觉习惯与观看积习，在《早晚》里都被温柔刺倒。我甚至想放下手中的相机，让摄影远离我的视野，因为这些影像的不可思议导致了我对自己的怀疑。尤其是《早晚》作为影音视频播放时产生的巨大冲击，竞让观者一时难以开口言说。说，无从下口；不说，心中积郁不吐不快。出色的作品总是伤害着观看者的情感，一如爱情，总是伤害着爱的最深的那个人。

          让我们重回《早晚》的场域：一张张脸，在凌晨的弱光里，魂灵外现，神形鬼魅，天半明半暗，四周似有声动，黑幕即将收起，麦田里黑影一闪，帐篷亮起了光，孩子酣睡，男人生火，女人拾掇碗碟，狗已经四下巡弋，马和驴正望着麦田发呆，远处有人影向光亮处围扰，周围的村庄也泛起点点星火，犬吠越来越急，拖拉机的咚咚声已经很近了，不一会，人忽然多了起来，光亮也随之多了起来，像古老的仪式即将启幕，巨大的不确定感被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人持续幻化成一场极具超现实意味的集体行为，让人有些不安、忐忑甚或期待。这是中原庙会典型的场景。十多年来，王豫明一直关注着这个题材。浚县、淮阳、洛阳、宝丰，他不知往返了多少趟，拍摄了多少遍。每次他都试图在言说的方式上突破瓶颈，以便让图像有着更深厚的观看意涵。今次，王豫明仍然像个饥渴的孩子，眼前的场景，熟悉而又陌生，庸常而又吊诡，无从下手而又热切急迫，格外亲切而又冷漠疏离。今次，他欲寻求这一题材的突破，这实际上也是个人影像语言的全新探索，中原庙会他拍了十几年，也思考了十几年，中原庙会的人啊！他不知见了多少，关注了多少！可每一次所拍摄的影像并未在他内心最深处激荡起那个深埋的小宇宙。他迷惘、痛苦、无助。他要将这迷惘、痛苦、无助转架至影像，让影像来宽慰自己。今次，他手执那台索尼707，显得有些发抖，在这往往复复的景观中他依然保持了原初的冲涌。索尼707构入的每一个细节令画面节外生枝，经由夜视功能产生的难以言说的歧义是影像的大美。《早晚》将人从环境中抽离，并对局部特别是面部进行了加重，好像这是哪儿已了无意义。你只需要面对这些面部、表情、眼神就能够感受到影像内含的暴力与观者内心的不安。看《早晚》还强烈地感受到王豫明“四两拔千斤”的技能，摄影凝定的那一帧图像恰逢其时对他的意图进行了高度强化。

        所有后来观看这组作品的观者，都认为这是中原庙会众多影像的一个意外。尽管多年过去了，今天，当我重读《早晚》依然由心底泛起对这些影像无可替代的爱。“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湿漉漉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庞德的诗句，真是对《早晚》的深度诠释。

                                     三

        王豫明善于扑捉和调度那些不搭调的素材，然后通过素材与场景的合理铺排、勾联、融通、汇聚，产生出与现实相去甚远的意象。那些木僵呆滞而又生机勃勃的素材通过王豫明的排兵布阵心甘情愿地结合在一起，幻化为一首具有隐喻暗流的诗篇。在《慌神的都市》里，王豫明怀摧着高度的流放感，以漂泊者的内省，把都市理解为“荒野”，而自身恰是这“荒野”里的无家可归者，心无所依，萍踪浪迹，都市被钢筋混凝土浇铸成一个个堡垒，人们行色匆匆，面无表情，心锁上了，面具戴上了，情感封闭了，整个城市在这种流程与模式里变成了新的“荒野”。每个人内心的激情、良善无从向外施延。正是基于这种思考，王豫明必须用影像向世界做出回应，必须要在都市的冷漠景观中留驻自己温情的一视，必须要探寻和挖掘都市疏离背后的隐秘。依照这个书写与言说的脉络，我们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他对都市那种强烈的未知感、恐惧感。他慌神地观望着都市，都市也慌神地打量着他，都市将他包裹、隐溺，而他也以一个摄影家的方式用影像告诉都市特别是都市里的人们，你——慌了神。在《黑白山西》里王豫明更像一个写意大家，依凭景观直抒浪漫情怀。整组作品将大地、景观、楼舍、街道、物件、痕迹、山、水、云、草、木、人交错杂揉，让观者如入未来世界，顿感时空交错，在厮意纵横里突显着劲道洒脱，作品意趣万千，样态缤纷给人以别样感受。王豫明的作品里经常流露出不安、慌惑、疏离、歧义，以现实反讽现实；从面似稀松平常中冒失而出的具有戏剧意味的人、狗、车、物，以点隐喻全局；从极易一扫而过的景观中巡索出有意象的枝枝节节，而后令这些枝枝节节格外庄严，将日常导入神圣。这些意象的精确表述，一方面探照出王豫明细敏的情感，悲悯的情怀与素雅的情致，另一方面也在美学立场上使我们看到了王豫明深厚的摄影功底和独到的美学位阶。

        表象上看，王豫明的摄影语言凌乱而无有头绪，仔细分析它却有一个情感之窖作为语言的基本内核。这个情感之窖盛载了作者对影像的渴求与凝思。一个情境，一个符号，都靠这内敛的核形成了颇有意味的视觉文本。而后，又经过作者遴选、甄辩，像孕育一个胚胎，直至成熟。这在摄影的那个当时看仅是一个狭小而短促的动作，而事实却映印了作者的文化之思与趣味之异。摄影旨在表现时间流动中的那一刹那。王豫明的作品却在那一刹那将刹那的意象延展、流长，并由此升拓了超越现实景象的诗意化的美。“那里是一个陌生的地带，没有既有的纪实可以参考，它随时游走于虚实之间，穿梭在无限的洪流里，入世间，出世间，影像就如汹涌潮流般，一刻被塑造，一刻被毁灭，一刻被张扬，一刻在流失（叶锦添）”。摄影不是绘画，它无法预设，无法中途修改，它只靠那轻浅的一瞬完成摄影师所有的念想。时间静止、空间固化、刹那实现永恒应是摄影的表述本质。王豫明在摄影语言上的探索是一以贯之的。《呓语》里的夜的长街；《慌神的都市》里频频显露出的不安、慌惑；《早晚》里怯生生的微笑，刀子般的眼神；《黑白山西》里那些大地、景观、物件的吊诡,都是丰富而又多层面地反映出了影像语言之核，影像情感之窖，当图像成为我们重要的日常观看资源时，王豫明的影像恰恰相反地带我们走进了另一个语言国度。这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带，他是王豫明竭力打造的影像王国，他专属于王豫明和喜爱这些影像的人们，他不煽情，不表态，他只是在那儿，等待人们去解析，去感受。一个摄影师拍下照片，这是他观看世界的方式，面对世界的态度，王豫明的那些虚糊糊、阴沉沉、横歪竖斜的影像是他内心伤感与细敏的外现吗？由此，我们真能撩见王豫明对世界的态度并与他共鸣与振颤吗？王豫明的影像是自足的影像，在不可言说里表达沉积已久的暧昧不明的情感。读起来回味仄久，看上去与世无争，那些照片，优美得令人神伤。

          与同辈一些摄影师在摄影语言上那首鼠两端的忌惮不同的是，王豫明较早地进行了个人语言的探索。这种语言的探索将在精神视野、道德关怀、知识谱系、影像塑型上与惯常意义上的“纪实”作一次明确分割。也就是说，公认的影像的“佐证、记录、呈现”的价值本能，将在王豫明这里成为“昨日黄花”。“摄影是狡诈和危险的媒介，摄影最终无法记录和表达真实，摄影以其呈现的真实性将真实推开，使现实离我们更加遥远（艾未未）”。以《呓语》为发端，一路而来的《早晚》、《慌神的都市》、《自己的城》、《乡里人城里人还有景和花》、《色彩浚县》、《黑白山西》等，让人强烈期待而又毫不防备，是又不是，意料之中而又极其意外感受到了他独特的语言魅力。顶有意思的是，当很多人意欲探究王豫明这种有意识的语言构建时，常常被他用一句“好玩儿”淡然带过。但是，这些影像真如他所言的“好玩儿”那么简单吗？事实上，自《呓语》始，王豫明进入了庞大的个人语意表述系统。尽管几组作品题材与时间相差甚远，但不难看出的是从一开始这个语意表述系统的萌芽就卓而不群。换言之，王豫明在新千年以后的影像探索是他长期思考的质变的一个必然，这个必然让我们更加顺畅新鲜地观见王豫明自由的心性，也由着这个心性我们得以与这些美妙的影像会唔，进而适应、熟悉，直至被深深吸引。其间整个语言系统一以贯之，未有飘移，这是一个艺术家难得的定力与自信。
摄影师依凭图像检索自己灵魂深处与悟、禅相关的词条，无论他们显得崇高或者卑微，摄影师都想用这一路径，使自我的放任得到救赎。无论是睿智的灵魂，跌宕的人生，苦难的心性，圆融的憬悟，绝望的呐喊，甚至近乎痴癫的沉溺，都祈望在图像这一湾善水里得到明澈。与庸常判断截然相反的是，摄影师对其作品的艺术性理解通常达至极高，而世俗的观点却是：摄影——总不是件正经的营生。似乎就是在这样极富吸引力的悖谬与不谐里，一些摄影师仍逆风扬起智慧的帆，披波斩浪，一迤千里。

             50年代出生的摄影师一开始大都从事与摄影相关的职业继而喜欢上摄影，以陶冶情操，寄情山水为主，上世纪80年代中期，渐渐地接触到西方纪实摄影家的作品，到90年代出现了一批颇有影响的纪实摄影家。这期间，王豫明也创作了不少的有时间跨度和社会意义的作品如《中原庙会》、《乡村标语》等。进入新的千年，受网络与数码普及的影响，影像的传播和获取方式均产生了质与量的变化。这个时期的摄影呈现出多元化的凶猛样态。摄影师的作品也从关注社会变革，关注生存状态，向关注自我情感，关注私人情绪流转。王豫明也就是在那个时期，开始了影像言说方式的探索。这种方式的支撑点来自于摄影师的自省与自足。影像不再肩负重大的社会意义，亦不与真相、真实刨根问底，影像由此成为了个人的自语。近十年来，王豫明经过这一系列影像的自足，在绵密顺滑的意象中把恐惧转移，将情感提升。在独具魅力的语言感召下，让他的那些影像在看似平淡中出奇制胜。
                               
                                     四

           王豫明的作品溢满了诗性。诗是语言的狂欢与文字的极端。王豫明在影像的矩阵中凭借多元的艺术底蕴让影像的诗性意涵达到“零度状态”。这种状态在是又不是间运用和否定着具象，由于有意指涉，使得具象在正襟危座的外形下慌了神。当摄影从原初的单张形式向组照转型时，摄影无疑与诗有着天然的共性。王豫明作品的诗意化表现为无数张作品集聚、连串所产生的意象扩散与语意纵深。一个又一个符号、情绪、感怀相互叠加、累积所产生的连贯性视觉流淌，并以此引导与加重观者的感受，继而产生相近甚至大于作者本人的观感与冥想。观者在影像弥散着诗意化意涵里流连，直至这诗意被一点点浸淫、充斥、堵塞与融解。他在《呓语》的前言里这样写道：夜，传递给人们的是那段舒缓呼吸的安详。在黄晕的月光下，脆弱如花的呓语连绵不绝……在呼吸和颤抖之间，一切影像如同我的视线般恍惚起来。面对强大而脆弱的夜，有熟悉的感觉涌来。读王豫明的作品，我很容易想起于坚的《零档案》，想起西川的《鹰的话语》、《近景与远景》。西川的诗中集聚了鸟、火焰、阴影、我、牡丹、毒药、银子、城市、国家机器、扑克牌、自行车、地图、风、小妖仙、幽灵、废墟、旷野、海市蜃楼。王豫明的作品里也多次出现兀立的物件、影子、疤痕、大片的云、疾风、异样的光、鬼魅的楼群、迷失方向的旅人、炽热的空间、大地、莫名的人、奇怪的树、黑色的房间、芜杂错乱的电线、空若海洋的街道、死一般寂静的场景、怕、空、热烈和所有欢悦后的极端落寞，久远的感情以及爱与被爱的无奈。在《自己的城》里，那些阳光直直地砸在大地，像梦境里的异色世界，虽然白日当空，但内心却若深夜般恐惧难挨。当然，会有人对这种诗意化表示怀疑，巧合的是，王豫明并没有欲求每一位观者都与之共鸣。“因为诗人所思所吟，只对天使和他有价值（马丁•海德格尔）”。王豫明的影像超越了摄影的资料性与记录性意义，以无数个诗性化的意涵勾串起王豫明对时间、生命、自然、城市、人、状态、物件、情感、尊严、自足、矛盾、沉潜、升拓、四季更迭、善恶轮回以及爱情、亲情、友情的款款追忆。让自我的诗性在意志、意趣、意象间流连起落，在凡尘俗世间往复穿行，在无常与假定，现实与梦想中激泛起生命本身的思考。王豫明用影像型塑了情感，让情感经由影像的外现使观者进入他细腻的心，无论认同或者拒斥，他都在自我的“私”性空间里完满着影像的诗意化意涵。

                                           五

        现世发出太多的声音、杂音、噪音，网络和数字化又助推和衍生了更多的无聊，泛滥的电视选秀相亲节目、各种粗糙的娱乐秀场、虚假的电视购物、宝马女、楼脆脆、微博控、度娘与谷哥、 蛋腚、愤怒的小鸟、神马、浮云、给力、怪蜀黍、红果果、马勒戈壁、互粉、老湿、萝莉、童鞋、卧槽泥马、羡慕嫉妒恨、稀饭、有木有、肿么了、我爸是李刚、私奔体、郭美美……出乎意料和不可思议的事件每天都在发生，新的网络语言网络文化大行其道。在这渲嚣的深谷里，一个个徒有躯壳的肉身进行着一次次集体狂欢与盲目高潮，这不能不说是这个激变时代的最大悲哀。但是总有人要在这个纷乱嘈杂与不堪的世相里扼守精神的要地，在污浊浑沌中觅得一片清洁的天。王豫明的方式很简单，用生活解释生活，用生活诠释艺术，并且在慌神的都市里捡捏着心的风景，以此慰藉流离迷失的情感。

        王豫明外形清癯，神形力朗，像一个仗剑江湖的侠客。虽身处俗世，内里却崇尚“菊花古剑和酒，琴棋书画与诗”的心境。富足时兄弟同吃酒肉，困穷时左右众人拾柴，待人宽厚和善，仗义疏财，新友故交，均一碗端平，接触起来，让人心悦诚服，如沐春风。他生于巴山蜀水，长于中原大地，身上既有巴蜀鬼才的灵秀激悦，又有中原文化的内敛厚重，朋友们都喜欢听他那流利的夹带四川口音的河南普通话，配上他那真诚朴实的笑容，魅力至极。2002年，45岁的王豫明辞去公职，开始走向关照自我，体恤内心的活法。文人入世，困难可想而知。这些年，他从单独开设工作室，到与友人合办艺术空间，到参与《中国当代美术现象考查》的采写，直至现在开设的青花瓷体验中心，一路走来，其间经历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困苦与磨难，他曾经迷惘、犹豫、彷徨、失落过，也曾因病使得他对生活与生命重新审视，然而这一切都被他认作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体验。每每面对生活本身那醉人的美，他总是修补好内心的隐痛用最为平朴的方式迎向因他而设的过往，或是苦，或是甜，该来的来，该走的走。现下，他常年奔走于洛阳与景德镇之间，用那双灵巧的手为我们绘制着那简单而又迷人的青花与白瓷。生活是最大的艺术、最大的老师。当我坐在他工作室的沙发上，看着那一件件出自王豫明之手美伦美奂的青花瓷在想，他——实际上更是一位生活家。

         “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王豫明在生活的博大里完满着自我的博大。王尔德说，一个人的心灵，还有他和朋友的感情——是生活中最有魅力的地方。我以为，无论是影像的王豫明，文字的王豫明，青花瓷的王豫明，朋友的王豫明，他的所有魅力，都来自于他细敏而又旷达、柔软而又坚韧的心。

             当我们谈王豫明的时候，我们谈谈摄影。

王豫明艺术年表
王豫明 　　1957年生于重庆，独立艺术家。
个展
     2007年   《不是》  河南洛阳“咏春画廊”       洛阳 河南
     2006年   《乡里人城里人还有景和花》5+1画廊　 洛阳 河南     
     2005年   《早晚》      韩国东江博物馆         东江 韩国
     2003年   《呓语》      平遥国际摄影大展       平遥 山西
群展
     2011年   《四说新语》  中国书法院                北京  
     2010年   《这里》      河南美术馆         郑州   河南
“Open Frame – New Landscape Photography from China”
                                        新加坡YAVUZ Fine Art
     2010年  《荷》            周围艺术画廊           上海
     2009年  《圆公园》        三尚画廊               北京
     2009年  《城•惑》        全摄影画廊             上海
     2008年  《景致》       山水文苑艺术中心          北京
     2008年  《呓语》          河南美术馆        郑州 河南
2008年   和谐石佛国际艺术展  石佛艺术※※   郑州 河南     
2007年  《景致》          BOLZANO              意大利
     2006年  《自己的城》   山东青州博物馆       青州 山东
2005年   ※※※FOAM博物馆           阿姆斯特丹 荷兰
2004年   火柴MATCHEVENT多媒体国际艺术展   798  北京     
2003年   中国人本—纪实在当代  广东美术馆  广州 广东
2003年   “平遥在巴黎 ”                   巴黎 法国
出版、获奖
2011年  《王豫明绘瓷作品集》    （人文艺术出版社）
2005年  《2005中国当代美术现象考查－影像卷》（2005年）
2004年  《2004中国当代美术现象考查－影像卷》（2004年）
2003年  《阻挡》个人作品集（2003年）
2002年  《早晚》个人作品集（2002年）
2009年  《圆公园》获得爱普生摄影年赛“评委提携大奖”
2005年   获得韩国东江国际摄影节“最佳国外摄影师奖”  韩国 东江
《早晚》获2002年“平遥国际摄影大展阿尔卡特中国优秀摄影画册”三等奖     平遥 山西
收藏
2010年   《这里》 （三幅）              河南美术馆
2008年   《景致》 （二幅）              意大利艺术机构
2006年   《呓语》 （四幅）              河南博物院
2005年   《早晚》 （二十幅）            韩国东江摄影博物馆
2003年   《阻挡》 （一幅）              广东美术馆

光

王豫明的景致

礼仪

一篇好文章，读来收获颇丰！！！和豫明兄是好友，也久慕慕容。好图配好文，相得益彰。深为慕容兄得独到见解所叹服。

景致07

景致05

景致03

景致01

早晚04

早晚02

早晚01